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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蛇年门神画创作札记

  版头作品为:籍洪达《祥云见瑞》(局部) 42cm×70cm 绢本设色 2024年

  尉迟恭

  秦叔宝

  门神“蛇化”的细节

  门神四肢缠绕蛇

  2012年,我受到凤翔木版年画的启发,开始创作门神画,从起初单纯地对民间美术的提取转化,过渡到对书画、雕塑、壁画、线刻等古代艺术的全方位借鉴吸收再创作。以每年更新一个版本为目标,已经逐步更新了12个。2016年时,我将生肖概念与门神相结合,此后,生肖门神成为主要创作方向。

  乙巳蛇年是我人生的第3个本命年,在上一个本命年里,我创作了第一套门神,坚持至今,刚好12个年头。

  工艺试验:在宣纸上实现壁画工艺‍‍‍‍

  “沥粉堆金”是古代壁画中常见的技法,多用于金属物品,如人物的头冠、珠串以及甲胄、兵器等,在法海寺壁画中比比皆是。细说工艺,多是先将粉末与胶混合制成膏状物,再通过极细的管子挤到墙壁上,待线条收干,用金箔或金粉涂抹表面。于是,平平无奇的墙面隆起了凸出的金色线条,壁画便多了一层三维空间的表达。‍

  可是,直接挪用古代壁画的工艺并不现实。首先,沥粉堆金“压秤”,柔软轻薄的宣纸承载不住线条凸起所必要的颜料堆积。其次,此类工艺只能手工完成,无法大量作业。如果想用“沥粉堆金”的办法呈现今年的门神,必须再换思路。

  翻阅了大量资料后,我突发奇想,如果以墨线勾勒整体形象为前提,辅以金线点缀。凭借金色颜料在光照下发光的特征,即当光源发生变化,金线就会展现出多变的光泽,从而达到跃出墨线、跳脱平面的视觉效果。

  问题又来了。要想让墨线与金线有选择性的结合,至少要在创作的当下做出建构与决策,确定好位置。

  带着这个想法,创作正式开始,四个词足以总结全部:推敲、实验、取舍、否定。临近印刷前,画稿还在变,因为缺少前例,最终的呈现到底如何,无人知晓。

  直到忐忑地站在丝网印刷台前,亲眼看到成品,我才松了口气。随着视线移动,光线发生变化,金色的线条像粼粼波光一样在纸上闪动,向各个光线射来的方向闪光,引人凝视。这是单纯的墨线或金线都无法比拟的效果,也是制作门神以来生产工艺上的至高水平。

  终于,在门神创作的第12年,我将创新从绘画延伸到生产工艺领域,利用丝网版模拟传统木版水印的“饾(dòu)板工艺”,将古代壁画中“沥粉堆金”的效果呈现在年画上。

  创作手札:琢磨人物与造型

  关于门神的身份,历史上众说纷纭。有秦琼敬德说、关羽说、钟馗说、魏征说、神荼郁垒说等。我除了2014年创作过一版文门神,其余11年均以秦琼敬德为原型。因二位都是唐代名将,此为致敬;秦琼敬德应该是民间流传最广的。此外,我一直秉承左右门神隔年互换的原则,比如甲辰年秦叔宝在左、尉迟恭在右,那么下一年就调换过来,今年就做成了右秦叔宝左尉迟恭。没什么讲究,纯粹是我在既定命题下的创作乐趣。

  我发现,在门神创作中借鉴传统年画中的“文武”概念,既能区分角色,又能增加趣味。于是,我着意在面相上让秦琼长髯凤眼作典型的文官形象,尉迟恭虬髯环眼则是武人面孔;姿势上,秦琼手拿宝珠,不持兵刃,铁锏插于腰间,是为“文相”,而敬德手持钢鞭横于胸口,作防御状,是为“武相”;披挂上,秦琼身披全甲,肩头着两顶火焰珠,是典型的唐代绢甲样式,而尉迟恭上半身穿“文武袖”,半边是罩袍半边是甲胄。这些创作的细节增加了左右门神的反差感,同时赋予了神将文中有武,武中有文的性格。

  今年的门神延续了往年的神将方向:不考虑真实性也不聚焦具体的历史时期,我会采用任何资料作参考,只要不违和。毕竟,神将化的门神大大拓宽了我的创作自由度,也不至于让我陷入无休止的考证。蛇年,秦叔宝和尉迟恭的脑后均悬有圆光与火焰纹。这是自虎年门神后,每一年都会采用的处理方法,也是神将天王类造像区别于普通武将的常用方法。作为神将,门神身上的璎珞也必不可少。今年的璎珞均有金线点缀,非常华丽。门神的整体风格和姿态都偏向于唐代天王像靠拢,因此飘带和璎珞的处理上会更朴实高古,没有那么多繁复的穿插以及七绕八拐的关系。

  “蛇化”的门神:到底要不要把蛇与门神造型结合?

  我很忐忑,不止一位朋友曾经跟我提起,对于蛇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况且在翻找与蛇相关的古画资料时,我发现相对普通的神将画,很少与蛇联系。直到转向宗教画,发现佛教画中的“大威德步掷明王像”——明王周身缠绕蛇的造型给了我很大启发。思想斗争很久,最终决定如此处理——效法永乐宫壁画中一个不知名的神祇,在两位门神的脖子上绕蛇,同时在门神的四肢上也缠绕四条小蛇。形象上,只保留蛇的大致外形,细节转化为偏装饰化的视觉语言,避免写实的描绘,以此弱化令人生畏的细节。

  除了人物造型,门神手持的兵器与周身出现动物的部分,都与蛇做了形象关联。

  二人手持的长兵器设计上呼应了生肖:秦琼持蛇枪,敬德持蛇矛,兵刃与把手处的吞口,使用了少见的双蛇形。尉迟恭肩部披膊的吞口、两人腹部的吞口、腹吞下悬挂的小刀,以及两人的副武器,秦叔宝插在腰间的锏与尉迟恭所持的钢鞭,都做了蛇的关联处理。

  值得一提的是,与绕身之蛇装饰化处理不同的是,出现在门神腹部吞口处的蛇头,我画得较为写实,意在以凶猛的形象形成反差,增加观看的节奏趣味。

  (文/聂子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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