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艺术品贷款进入3.0时代

　　[宋] 宋徽宗 写生珍禽图 著录于《石渠宝笈》

　　[唐]怀素 自叙帖卷（局部） 28.3cm×775cm 纸本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国内艺术品质押/抵押业务的发展可以分成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09年到2013年，以潍坊银行开始尝试艺术品质押业务为标志。随后国内的其他银行也向客户提供艺术品质押融资服务。但目前来看，艺术品贷款的业务并没有成为国内银行的一项常规业务。第二个阶段是2014年到2018年，这个阶段艺术品贷款发展主要以线上为主，这期间涌现出了一大批艺术品P2P网络贷款平台，例如艺金所、爱投资、艺融网、玺喜网、柏融投资等。但P2P存在缺乏监管等一系列问题。2018年上海玺喜网的创始人失联标志着艺术品P2P平台走向终结。2019年9月4日，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网贷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联合发布《关于加强P2P网贷领域征信体系建设的通知》，支持在营P2P网贷机构接入征信系统。2020年11月中旬，全国实际运营的P2P网络贷款机构完全归零。第三个阶段是2017年至今，这个阶段国内艺术品拍卖公司或者艺术品投资公司开始做艺术品贷款业务。这种模式正在成为国内艺术品贷款业务发展的主流，标志着国内艺术品贷款业务进入3.0的时代。

　　以嘉德投资控股有限公司的艺术品贷款业务实践为例，2013年是中国嘉德拍卖公司成立的第20年，这一年嘉德拍卖公司的股东和董事建议是嘉德拍卖要向“更加专业化、更加分工明确、资源共享”的集团化分立改制方向发展。因此，中国嘉德拍卖创始人陈东升及全体股东们决定成立嘉德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嘉德投资）和北京嘉德艺术中心有限公司。2015年1月29日，嘉德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成立，注册资金10亿元人民币。该公司成为中国嘉德拍卖的控股公司。同年4月15日，北京嘉德艺术中心有限公司成立，这家公司是嘉德投资的子公司。该公司主要负责嘉德艺术中心的展览业务以及博览会业务，负责嘉德艺术中心的日常运营。嘉德投资和嘉德艺术中心两个新公司的成立标志着嘉德朝着集团化的发展方向迈进。

　　嘉德投资目前涉足的业务囊括投资、教育、出版、展览、文创五个业务板块。嘉德投资对外主要做股权投资。已经对外投资的项目包括中国嘉德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泰康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中诚信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泰康之家（苏州）投资有限公司等。目前，嘉德投资的投资业务更为关注与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产业链上下游密切相关的投资项目。对内的投资业务主要与嘉德拍卖的业务紧密配合。因为国内的《拍卖法》规定国内的艺术品拍卖公司只能开展艺术品拍卖的中介服务，不能开展其他诸如第三方保底拍卖和艺术品质押融资等业务。因此，这两种类型的业务只能在嘉德投资的层面才能够开展。

　　保底拍卖的业务本质上是为了拍卖公司能够向拍卖委托人征集到更重量级的拍卖精品所提供的一种保障性服务。拍卖公司引入第三方投资人进行保底，从而使委托人的藏品在拍卖之前已经完成了“售出”。这是苏富比和佳士得早就采用的一种吸引委托人的方式。嘉德投资成立之后，保底拍卖业务变成了投资部的一项常规业务，并且嘉德投资可以对各个艺术品门类的精品进行保底。这会吸引更多的委托人将精品放到嘉德拍卖平台上进行拍卖。嘉德投资和嘉德拍卖的这种内部联动也为嘉德拍卖和委托人谈判的过程中增加了砝码。成功的保底拍卖对于嘉德拍卖和嘉德投资无疑是双赢的。当然，除了嘉德投资之外，嘉德拍卖也会根据藏家的需求去寻找除嘉德投资之外的第三方作为投资人介入保底业务。

　　嘉德投资的另一个投资业务是面向有融资需求的艺术品收藏家提供艺术品质押融资服务。与银行相比较，嘉德投资开展艺术品质押融资业务标志着国内艺术品金融化发展进入到新阶段。

　　目前，嘉德投资主要用公司的自有资金开展艺术品质押融资业务。在对艺术品出质人提供质押品的真伪判断上，嘉德拍卖的各个部门专家和嘉德投资下设的投资部专业人员共同对出质人拟质押的作品进行真伪鉴定，嘉德投资和嘉德拍卖专家共同对拟质押的艺术品进行价格评估，投资部员工综合专家们的意见，对拟质押作品的价格进行最终确定。嘉德艺术中心还有专业的艺术品仓储库房可以用于保管拟质押的各种类型艺术品。因此，质押艺术品的真伪、确权、价格、需求的资金都可以在嘉德内部完成。另外 ，一旦艺术品出质人无法按时归还借款，嘉德投资可以将出质人质押的艺术品放到嘉德拍卖的平台上拍卖。如果出质人按时还款，嘉德拍卖会收取与出质人约定的利息。所以，嘉德投资开展艺术品质押业务的优势在于嘉德拍卖和嘉德投资形成了全产业链的业务闭环。因此，嘉德投资开展艺术品质押业务比银行开展此项业务更有专业优势。另外，从风险控制角度来看，艺术品质押融资的风险相对安全。

　　嘉德投资的艺术品质押融资业务规模自2017年以来逐年稳步增长，迄今单笔最高借款额接近1亿元。嘉德投资可以接受书画、油画与当代艺术、瓷器杂项各类艺术精品的质押。嘉德投资最低借款额是300万元人民币。嘉德投资的艺术品质押率一般是作品市场价格的30%-40%。

　　质押品的艺术品如作品曾有拍卖记录，质押作品的价格按照拍品落槌价格的30%-40%进行计算，如作品不曾在拍卖市场上交易过，嘉德投资的投资部专家会对艺术品进行价格评估，评估价格会参照同类作品的拍卖市场价格，同时也会参照作品在画廊市场的售价进行综合评估。借款利率由借款人和嘉德投资协商确定。借款利率会根据银行的借款利率水平，在此基础之上有一定的上浮。嘉德投资目前的客户主要有机构客户和个人客户两类。嘉德投资艺术品质押业务的处理效率较高，通常借款人从提出借款申请到最终质押业务完成，一般在7天-10天就可以完成。此外，嘉德投资的投资部还会向银行和信托公司的高端客户和企业提供艺术品投资、收藏的专业咨询服务。

　　国内其它艺术品拍卖公司，例如北京保利艺术品拍卖公司、华艺国际艺术品拍卖公司和2019年重启之后的永乐艺术品拍卖公司也开设有艺术金融的服务。短期看，今后几年国内对于艺术品贷款业务的需求会有明显增长。但艺术品贷款机构在看到机遇的同时更应该注意在各个环节对于风险的控制。因为，风险控制才是艺术品贷款业务发展最重要的前提。（文/马学东）